内蒙古自治区通辽市中级人民法院

民事判决书

(2015)通民终字第582号

上诉人（一审原告）奈曼旗合飞天然色素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合飞公司），住所地通辽市科尔沁区敖力布皋镇。 

法定代表人吴振宝，董事长。 

委托代理人杨天会，通辽市科尔沁区西门法律服务所法律工作者。 

上诉人（一审被告）张川生，男，蒙古族，个体业主，现住通辽市科尔沁区。 

被上诉人（一审被告）刘凤生，男，汉族，农民，现住通辽市科尔沁区。 

被上诉人（一审被告）马金良，男，汉族，农民，现住通辽市科尔沁区。 

被上诉人（一审被告）张玉良，男，蒙古族，农民，现住通辽市科尔沁区。 

被上诉人（一审被告）付贺，男，汉族，农民，现住通辽市科尔沁区。 

被上诉人（一审被告）宋宝利，男，汉族，农民，现住通辽市科尔沁区。 

被上诉人（一审被告）白宏银，男，蒙古族，农民，现住通辽市科尔沁区。 

被上诉人（一审被告）郭生辉，男，汉族，农民，现住通辽市科尔沁区。 

被上诉人（一审被告）张海臣，男，汉族，农民，现住通辽市科尔沁区。 

被上诉人（一审被告）刘立范，男，汉族，农民，现住通辽市科尔沁区。 

被上诉人（一审被告）李小光，男，蒙古族，农民，现住通辽市科尔沁左翼中旗。 

被上诉人（一审被告）任俊利，男，汉族，农民，现住通辽市科尔沁区。 

被上诉人（一审被告）王荆周，男，汉族，农民，现住通辽市库伦旗。 

被上诉人（一审被告）徐政龙，男，汉族，农民，现住通辽市科尔沁区。 

被上诉人（一审被告）王光太，男，汉族，农民，现住通辽市科尔沁区。

被上诉人（一审被告）关连山，男，汉族，农民，现住通辽市科尔沁区。 

被上诉人（一审被告）王军，男，汉族，农民，现住通辽市科尔沁区。 

被上诉人（一审被告）关健友，男，汉族，农民，现住通辽市科尔沁区。 

被上诉人（一审被告）孙海军，男，蒙古族，农民，现住通辽市科尔沁区。 

被上诉人（一审被告）李宝权，男，汉族，农民，现住通辽市科尔沁区。 

被上诉人（一审被告）唐井权，男，汉族，农民，现住通辽市科尔沁区。 

被上诉人（一审被告）刘胜义，男，汉族，农民，现住通辽市科尔沁区。 

被上诉人（一审被告）李文，男，汉族，农民，现住通辽市科尔沁区。 

被上诉人（一审被告）马成，男，满族，农民，现住通辽市科尔沁区。 

被上诉人（一审被告）李亚军，男，蒙古族，农民，现住通辽市科尔沁区。 

被上诉人（一审被告）谢友春，男，汉族，农民，现住通辽市科尔沁区。 

被上诉人（一审被告）刘庆林，男，蒙古族，农民，现住通辽市科尔沁区。 

被上诉人（一审被告）孙丹，男，汉族，农民，现住通辽市科尔沁区。 

被上诉人（一审被告）孙亮，男，汉族，农民，现住通辽市科尔沁区。 

被上诉人（一审被告）孟凡贵，男，汉族，农民，现住通辽市科尔沁区。 

被上诉人（一审被告）孟祥滨，男，蒙古族，农民，现住通辽市科尔沁区。 

被上诉人（一审被告）刘恒玉，男，汉族，农民，现住通辽市科尔沁区。 

被上诉人（一审被告）王玉河，男，汉族，农民，现住通辽市科尔沁区。 

被上诉人（一审被告）张福祥，男，汉族，农民，现住通辽市科尔沁区。 

被上诉人（一审被告）孙秀龙，男，满族，农民，现住通辽市科尔沁区。 

被上诉人（一审被告）赵福春，男，汉族，农民，现住通辽市科尔沁区。 

被上诉人（一审被告）郭连成，男，汉族，农民，现住通辽市科尔沁区。 

被上诉人（一审被告）姜红卫，男，汉族，农民，现住通辽市科尔沁区。 

被上诉人（一审被告）任俊明，男，汉族，农民，现住通辽市科尔沁区。 

被上诉人（一审被告）刘洪光，男，汉族，农民，现住通辽市科尔沁区。 

被上诉人（一审被告）于德顺，男，汉族，农民，现住通辽市科尔沁区。 

被上诉人（一审被告）董浩然，男，满族，农民，现住通辽市科尔沁区。 

被上诉人（一审被告）潘永才，男，汉族，农民，现住通辽市科尔沁区。 

被上诉人（一审被告）王春生，男，蒙古族，现住通辽市科尔沁区。 

被上诉人（一审被告）王国良，男，汉族，农民，现住通辽市科尔沁区。 

被上诉人（一审被告）乔俊峰，男，满族，农民，现住通辽市科尔沁区。 

被上诉人（一审被告）卢立峰，男，蒙古族，农民，现住通辽市科尔沁区。

被上诉人（一审被告）袁占海，男，汉族，农民，现住通辽市科尔沁区。 

被上诉人（一审被告）贾国臣，男，汉族，农民，现住通辽市科尔沁区。 

被上诉人（一审被告）邱国强，男，汉族，农民，现住通辽市科尔沁区。 

被上诉人（一审被告）卢殿君，男，汉族，农民，现住通辽市科尔沁区。 

被上诉人（一审被告）贾国义，男，汉族，农民，现住通辽市科尔沁区。 

被上诉人（一审被告）宋立军，男，汉族，农民，现住通辽市科尔沁区。 

被上诉人（一审被告）杨楠楠，男，汉族，农民，现住通辽市科尔沁区。 

被上诉人（一审被告）刘尚库，男，汉族，农民，现住通辽市科尔沁区。 

被上诉人（一审被告）高建国，男，蒙古族，农民，现住通辽市科尔沁区。 

被上诉人（一审被告）卢世超，男，汉族，农民，现住通辽市科尔沁区。 

被上诉人（一审被告）杜祥文，男，蒙古族，农民，现住通辽市科尔沁区。 

被上诉人（一审被告）崔占刚，男，汉族，农民，现住通辽市科尔沁区。 

被上诉人（一审被告）曲勇，男，满族，农民，现住通辽市科尔沁区。 

被上诉人（一审被告）董国峰，男，汉族，农民，现住通辽市科尔沁区。 

被上诉人（一审被告）李学忠，男，汉族，农民，现住通辽市科尔沁区。 

被上诉人（一审被告）李国志，男，汉族，农民，现住通辽市科尔沁区。 

被上诉人（一审被告）张宝才，男，汉族，农民，现住通辽市科尔沁区。 

诉讼代表人刘凤生、张玉良、宋宝利、马金良、付贺。 

委托代理人图雅，通辽市科尔沁区法律援助中心律师。 

被上诉人（一审被告）卢殿文，男，汉族，农民，现住通辽市科尔沁区。 

被上诉人（一审被告）张玉柱，男，汉族，无职业，现住通辽市科尔沁区。 

上诉人奈曼旗合飞天然色素有限公司、张川生与被上诉人刘凤生等63人、被上诉人卢殿文、张玉柱劳动合同纠纷一案，通辽市科尔沁区人民法院于2012年5月12日作出（2012）科民初字第728号民事判决。一审原告合飞公司不服该判决，上诉至本院，本院于2012年10月11日作出（2012）通民终字第833号民事判决，驳回上诉，维持原判。合飞公司不服此判决，向本院申请再审。经本院再审审理后，作出（2014）通民再终字第5号民事裁定，将案件发回科尔沁区人民法院重新审理。科尔沁区人民法院重审后作出（2014）科民初字第1689号民事判决，合飞公司及张川生不服上诉至本院，本院依法组成合议庭审理了本案，现已审理终结。 

原告合飞公司诉称，原告将厂区建设工程（总价款370万元）发包给通辽市通铁建筑有限责任公司（以下简称通铁建筑公司），由该公司项目经理张玉柱、张川生代表该公司签订的《建设工程施工合同》，并加盖了公司的公章。我方与通铁建筑公司签订合同时未与通铁建筑公司核实，但向工商部门进行过核实，张玉柱、张川生向原告提供了通铁建筑公司的资质证明及该公司给张川生的授权委托书。合同签订后，施工方依约进行了施工，原告亦依约向通铁建筑公司的项目经理张川生给付了工程款，但在施工后期原告发现施工方出现了严重的质量问题，导致发酵池坍塌，造成一百余万元的损失。为了协助施工单位解决农民工工资和材料供应商的问题，原告和施工单位签订了《工程企业自验协议书》，之后按合同约定给付了全部工程款，并向通铁建筑公司就损失进行索赔，但被告知该公司根本没有和原告签订合同。张川生、张玉柱提供的资质证明和授权委托书都是伪造的。获知此情况后原告立即向科尔沁区公安分局报案，科尔沁区公安分局已经以合同诈骗罪名立案侦查。2011年12月，刘凤生、马金良等63名被告以拖欠农民工工资为由，以原告合飞公司及被告卢殿文、张玉柱为被申请人提起劳动仲裁，请求仲裁委员会依法裁决卢殿文、张玉柱支付刘凤生、马金良等63名申请人工资合计375398元，经济补偿金合计93849.5元，并由原告合飞公司与被告卢殿文、张玉柱承担连带赔偿责任。通辽市科尔沁区人事劳动争议仲裁委员会作出的通科人劳裁字（2012）第1号裁决书，裁决原告合飞公司支付给刘凤生、马金良等63名被告工资合计370323元，经济补偿金92580.75元。原告合飞公司认为，原告是与有资质的通铁建筑公司签订了建设施工合同，被告张川生、张玉柱是代表通铁建筑公司，原告不知被告张玉柱、张川生提供的资质证明和授权委托证明是伪造的。现原告按合同约定将工程款已全部给付被告张川生。故此通辽市科尔沁区人事劳动争议仲裁委员会作出的通科人劳裁字（2012）第1号裁决书没有任何事实及法律依据，请求法院判令原告合飞公司不支付刘凤生、马金良等63名被告的工资合计370323元，亦不支付经济补偿金92580.75元；现在本案实际施工人卢殿文因涉嫌诈骗已由科区公安机关立案侦查，卢殿文在公安笔录中自己承认拖欠民工工资是23万元，但本案在一审的判决书中判决的数额是37万元，明显存在诈骗的嫌疑，应当移交公安部门。全部诉讼费用由被告承担。 

被告刘凤生、马金良等63人辩称，我方认为原告不给付63名工资及经济补偿是没有事实及法律依据的。仲裁裁决合法合理，原告在知道第二被告没有资质的情况下，将工程发包给没有资质的施工单位，而且工资没有发放给农民工，损害了农民工的利益，请求法院支持仲裁裁决。 

被告卢殿文辩称，我同意被告刘凤生、马金良等63名农民工的答辩意见。 

被告张玉柱未作答辩。 被告张川生辩称，我不欠农民工的工资，在公安机关定的是23万元，我已经给付卢殿文15万元。是工程款，我把车押给卢殿文了，我给完钱了就把车给我开回来了，车开回来是坏的，我剩余的尾款就没给。我与原告签订的合同，现在把我车修好了我就给钱，车开走时是好的，宝马X5、4.6排量的，现在车在修理厂放两年了。我是欠工程款，不是农民工工资。与原告没有关系，我承认在公安机关侦查阶段欠工程款23万元。 

一审法院查明，2011年5月2日原告合飞公司在未经确认通辽市通铁建筑工程有限责任公司（以下简称通铁建筑公司）是否同意并授权被告张川生、张玉柱代表其签订《建设工程施工合同》的情况下，将万寿菊颗粒加工厂（地址在通辽市科尔沁区敖力布皋镇）建设工程发包给以被告张玉柱、张川生为代表的通铁建筑公司，涉案工程的实际承包人是不具有施工资质和用工主体资格的张玉柱和张川生。被告张玉柱与被告张川生系合伙关系。合同约定“工程名称为万寿菊颗粒加工厂，地址敖力布皋镇经济开发区，承包范围厂区建设全部工程，合同价款为370万元，工程质量标准按建筑工程标准执行”。合同签订后，于2011年5月28日被告张玉柱与被告卢殿文签订了《万寿菊主体工程承包协议书》，约定被告卢殿文以清包的方式承包主体工程及围墙、混凝土等工程。据此，被告卢殿文招用并组织被告刘凤生、马金良等63名农民工对所承包的工程进行了施工。被告卢殿文在2011年10月15日给被告刘凤生、马金良等63名农民工分别出具了欠据。2011年12月2日被告刘凤生、马金良等63人以拖欠农民工工资为由申请劳动仲裁，请求被告卢殿文、张玉柱支付63名农民工工资共计375398元及经济补偿金93849.5元，原告合飞公司与被告卢殿文、张玉柱承担连带赔偿责任。通辽市科尔沁区人事劳动争议仲裁委员会于2012年1月11日作出通科人劳裁字（2012）第1号裁决书，裁决原告合飞公司支付被告刘凤生、马金良等63名农民工工资合计370323元，经济补偿金92580.75元，由被告卢殿文、张玉柱与原告合飞公司承担连带赔偿责任。原告合飞公司对此裁决不服，向本院提起诉讼。另查明，被告卢殿文支付刘凤生、马金良等63名被告工资合计51万元后，拖欠工人工资370323元未付。后经索要，原告经张川生给付卢殿文部分款项后，被告卢殿文于2013年10月2日支出部分工人工资合计98448元（详见附表）。被告刘凤生、马金良等63人尚未取得的工资款数额为271875元，产生经济补偿金数额为67968.75元（271875元×25%）。 

一审法院认为，公民、法人合法的民事权益受法律保护，劳动者提供劳动有取得劳动报酬的权利。本案中原告合飞公司作为发包方应按照相关规定严格审查承包方的资质证明和委托证明，而原告未与通铁建筑公司进行核实就将万寿菊颗粒加工厂的建设工程，发包给不具备用工主体资格的自然人张玉柱、张川生，应对该自然人招用的劳动者刘凤生、马金良等63名被告承担用工主体责任。被告张川生虽然未在被告张玉柱与卢殿文签订的《万寿菊主体工程承包协议书》上签字，但其作为合伙人对该协议书的履行未提出异议，应视为其对另一合伙人张玉柱转包行为的认可。被告张川生辩解其欠的是工程款，不是农民工工资，应驳回对张川生的诉讼请求，因为我国建筑领域农民工的工资受到特殊保护，承担支付农民工被拖欠工资的责任不以双方存在直接的劳动关系为必要条件，被告张川生和张玉柱违反规定将工程承包后又转包给不具备用工主体资格的自然人卢殿文，对此应承担清偿拖欠工资的连带责任。被告卢殿文招用、组织被告刘凤生、马金良等63名农民工，并从被告张玉柱、张川生处承包工程进行施工，且已向被告刘凤生、马金良等63名农民工出具了欠据，因此，亦应对所拖欠的工人工资承担连带清偿责任。被告刘凤生、马金良等63人依据被告卢殿文出具欠据主张被拖欠的工人工资并按拖欠工资的25%主张经济补偿金于法有据。在本案重新审理之前，2013年10月2日被告刘凤生等人已经取得部分工资，因此，在工资额中应扣除给付的部分工资，故对合理部分的工资数额及经济补偿金，予以支持。关于原告提出的工程款已经全部支付给张川生，张川生接受工程款后不支付给农民工；及被告卢殿文承认拖欠民工工资是23万元；该案已涉嫌刑事犯罪，应移送公安机关的主张。因法律法规规定企业应将工资直接发放给农民工本人，严禁发放给包工头或其他不具备用工主体资格的组织和个人，原告称直接将工程款支付给了被告张川生，已违反禁止性规定；又因刘凤生等63名被告当庭明确陈述原告拖欠工资的数额，被告卢殿文予以认可；该案是否构成刑事犯罪与本案不属同一法律关系，不具有关联性。综上，原告的诉讼请求不能成立。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通则》第五条，《中华人民共和国劳动法》第二条、第三条，参照劳社部发（2004）22号《建设领域农民工工资支付管理暂行办法》第七条、第十二条，劳社部发（2005）12号《关于确立劳动关系有关事项的通知》第四条，劳动部于1994年12月3日颁布的《违反和解除劳动合同的经济补偿办法》第三条，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六十四条第一款、第一百四十四条，最高人民法院《关于民事诉讼证据的若干规定》第二条的规定，判决：一、原告奈曼旗合飞天然色素有限公司支付被告刘凤生、马金良等63名农民工工资款271875元，经济补偿金67968.75元，合计：339843.75元（明细详见附表）。于本判决生效后立即给付。二、被告卢殿文、张玉柱、张川生承担连带清偿责任。案件受理费10元，由原告奈曼旗合飞天然色素有限公司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