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凤琴与斯拉吉丁司马义、热孜亚吾甫尔、蒋宏伟、孙红确认合同无效纠纷再审民事判决书
发布日期：2016-02-24 点击量：2228次
新疆维吾尔自治区高级人民法院 再审 （2014）新审二民提字第69号
申请再审人（一审被告、二审上诉人）：斯拉吉丁司马义，男，维吾尔族，1951年8月15日出生，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人大退休干部，住乌鲁木齐市骑马山人大集资房公务员小区1号楼2单元601室。委托代理人：蒋金昊，新疆瑞诚律师事务所律师。申请再审人（一审被告、二审上诉人）：热孜亚吾甫尔，女，维吾尔族，1954年7月2日出生，乌鲁木齐市高级中学退休教师，住乌鲁木齐市骑马山人大集资房公务员小区1号楼2单元601室。系斯拉吉丁司马义的妻子。委托代理人：蒋金昊，新疆瑞诚律师事务所律师。申请再审人（一审被告、二审上诉人）：阮凤琴，女，汉族，1969年9月16日出生，无固定职业，住乌鲁木齐市天山区光明路205号南光大厦7号1单元1701号。委托代理人：戴军华，新疆百丰天圆律师事务所律师。委托代理人：高建民，男，汉族，1967年5月27日出生，无固定职业，住乌鲁木齐市天山区光明路205号南光大厦7号1单元1701号。系阮凤琴的丈夫。被申请人（一审原告、二审被上诉人）：蒋宏伟，男，汉族，1973年7月23日出生，个体，住乌鲁木齐市南湖路南湖一期21号楼4单元501号。委托代理人：吴莉，新疆四维律师事务所律师。被申请人（一审原告、二审被上诉人）：孙红，女，汉族，1971年4月30日出生，个体，住乌鲁木齐市南湖路南湖一期21号楼4单元501号。系蒋宏伟的妻子。委托代理人：吴莉，新疆四维律师事务所律师。
审理经过
申请再审人阮凤琴、斯拉吉丁司马义、热孜亚吾甫尔因与被申请人蒋宏伟、孙红确认合同无效纠纷一案，不服乌鲁木齐市中级人民法院（2013）乌中民一终字第714号民事判决，向本院申请再审。本院于2014年7月10日作出（2014）新民申字第583号民事裁定，提审本案。本院依法组成合议庭，公开开庭审理了本案。申请再审人阮凤琴的委托代理人高建民、戴军华，申请再审人斯拉吉丁司马义及其与申请再审人热孜亚吾甫尔的共同委托代理人蒋金昊、被申请人蒋宏伟及其与被申请人孙红的共同委托代理人吴莉到庭参加诉讼。本案现已审理终结。
一审原告诉称
2012年4月12日，一审原告蒋宏伟、孙红向乌鲁木齐市天山区人民法院起诉称，2010年5月10日，其二人与一审被告斯拉吉丁司马义夫妇就买卖位于乌鲁木齐市天山区光明路205号南光明珠大厦7栋1单元1701室事宜约定，斯拉吉丁司马义夫妇转让位于乌鲁木齐市天山区光明路205号南光明珠大厦7栋1单元1701室。蒋宏伟夫妇依约定履行了支付定金的义务，但斯拉吉丁司马义夫妇未履行房屋过户义务。为维护蒋宏伟夫妇的合法权益，其二人向法院提起诉讼。该案经过一、二审审理后最终依法判令斯拉吉丁司马义夫妇履行房屋买卖合同义务，将乌鲁木齐市天山区光明路205号南光明珠大厦7栋1单元1701室过户给蒋宏伟夫妇，诉讼费由斯拉吉丁司马义夫妇承担。在该案的审理过程中。斯拉吉丁司马义夫妇与本案一审被告阮凤琴恶意串通，签订了房屋转让合同。在房产部门使用欺骗手段将法院判令归蒋宏伟夫妇所有的房屋过户至一审被告阮凤琴名下。请求法院依法确认本案一审被告斯拉吉丁司马义夫妇与阮凤琴签订的房屋转让合同无效，承担本案诉讼费。一审被告斯拉吉丁司马义与热孜亚吾甫尔辩称，不同意一审原告的诉讼请求，其二人与阮凤琴没有违反法律规定。不属于恶意串通，签订的房屋转让合同合法有效。一审被告阮凤琴辩称，原告诉讼请求没有事实和法律依据。其购买的斯拉吉丁司马义夫妇的房屋已过户至其名下，请求驳回原告的诉讼请求。
一审法院查明
乌鲁木齐市天山区人民法院一审查明，2010年5月10日，斯拉吉丁司马义将位于乌鲁木齐市天山区光明路205号南光明珠大厦7栋1单元1701室房屋以120万元卖给蒋宏伟，并给他出具了一份收条，其内容为：今乌鲁木齐市天山区光明路205号南光明珠大厦7栋1单元1701室房屋建筑面积134.2平方米的房产卖给蒋宏伟，总价120万元，今付定金10万元，待双方过户办理完手续后，一次性支付给1701室房主斯拉吉丁司马义，双方不得违约，如一方违约赔偿对方双倍定金，收条下方由蒋宏伟和斯拉吉丁•司马义签名。合同签订当日蒋宏伟将10万元定金给付斯拉吉丁司马义。2010年7月29日，孙红与斯拉吉丁•司马义为办理房屋过户共同办理乌鲁木齐市二手房网上签约申请登记。2010年8月4日，孙红依约向乌鲁木齐市水磨沟地税局交纳所购买的光明路205号南光明珠大厦7栋1单元1701室房屋的印花税、营业税。城建税、个人所得税、土地增值税、教育费附加费合计55396.37元。后因斯拉吉丁司马义不协助蒋宏伟夫妇二人办理过户手续，故蒋宏伟夫妇二人起诉至乌鲁木齐市天山区人民法院请求判令斯拉吉丁司马义、热孜亚吾甫尔履行房屋买卖合同义务，将乌鲁木齐市天山区光明路205号南光明珠大厦7栋1单元1701室过户给蒋宏伟夫妇。
一审法院认为
该案经乌鲁木齐市天山区人民法院审理于2011年4月25日依法作出（2011）天一初字第645号民事判决书。判决：蒋宏伟、孙红支付斯拉吉丁司马义、热孜亚吾甫尔剩余房款110万元后的十日内斯拉吉丁司马义、热孜亚吾甫尔协助蒋宏伟夫妇办理位于乌鲁木齐市天山区光明路205号南光明珠大厦7栋1单元1701室房屋所有权手续。斯拉吉丁司马义夫妇不服提起上诉。乌鲁木齐市中级人民法院于2011年11月16日就该案作出（2011）乌中民一终字第1475号民事判决，驳回上诉，维持原判。在该案二审期间，2011年6月，斯拉吉丁司马义、热孜亚吾甫尔与阮凤琴签订一份房产转让合同，约定将涉诉位于乌鲁木齐市天山区光明路205号南光明珠大厦7栋1单元1701室房屋转让给阮凤琴。约定转让房款150万元。因孙红与被告斯拉吉丁司马义为理房屋过户已共同办理乌鲁木齐市二手房网上签约申请登记，斯拉吉丁司马义、热孜亚吾甫尔与阮凤琴无法申请办理二手房过户登记，斯拉吉丁司马义、热孜亚吾甫尔与阮凤琴即通过新疆广厦房地产交易网络有限责任公司以一手房为名办理预售合同签约证明和预告登记申请，将斯拉吉丁司马义、热孜亚吾甫尔出让的房屋变为出让方为新疆广厦房地产交易网络有限责任公司，买受人为阮凤琴，购房总价为355630元。2011年6月16日，阮凤琴以商品房名义向乌鲁木齐市地税局第一分局第一税务所交纳印花税款5334.45元。乌鲁木齐市地税局出具契税完税证（票号20100093592）第五联（报查）备注为商品房。阮凤琴向房产管理部门办理过户手续时却将其持有的契税完税证（票号20100093592）第四联（通知）备注“商品房”改为“二手房”。2011年7月，阮凤琴取得乌鲁木齐市天山区光明路205号南光明珠大厦7栋1单元1701室房屋房产证和土地使用证。乌鲁木齐市中级人民法院就蒋宏伟夫妇起诉斯拉吉丁司马义夫妇房屋买卖合同纠纷一案作出的（2011）乌中民一终字第1475号民事判决生效后，因斯拉吉丁司马义、热孜亚吾甫尔未履行义务，蒋宏伟、孙红向法院申请强制性执行，将购房款1099930元交至乌鲁木齐市天山区人民法院，要求办理过户手续时，发现斯拉吉丁司马义、热孜亚吾甫尔与阮凤琴即通过新疆广厦房地产交易网络有限责任公司将涉案房屋过户至阮凤琴名下。另查明，蒋宏伟与孙红系夫妻关系。涉案房屋位于乌鲁木齐市天山区光明路205号南光明珠大厦7栋1单元1701室，修建于2003年。
二审法院认为
乌鲁木齐市天山区人民法院一审认为，蒋宏伟、孙红与斯拉吉丁司马义、热孜亚吾甫尔双方签订的房屋买卖协议合法有效，是双方真实意思表示。双方履行时应当遵循诚实信用的原则。协议签订后，蒋宏伟、孙红根据约定将10万元定金支付给斯拉吉丁司马义，并且完成过户前的网上签约申请登记、交纳各项税款的前期准备工作。需斯拉吉丁司马义、热孜亚吾甫尔协助其办理产权过户登记手续时，因斯拉吉丁司马义、热孜亚吾甫尔未按照约定履行义务协助其办理产权过户登记手续，故蒋宏伟、孙红另案诉至法院要求斯拉吉丁司马义夫妇履行所签订的房屋买卖协议，将交易的房屋协助其办理产权过户登记手续。蒋宏伟、孙红请求合理合法，法院已依法就该案作出判决，对蒋宏伟、孙红的请求给予支持。斯拉吉丁司马义、热孜亚吾甫尔在该案的上诉期间恶意与阮凤琴签订房产转让合同。因孙红完成过户前的网上签约申请登记、交纳各项税款的前期准备工作，造成斯拉吉丁司马义、热孜亚吾甫尔与阮凤琴签订的房产转让合同无法履行。双方将二手房变为商品房，出让人变为新疆广厦房地产交易网络有限责任公司，买受人阮凤琴，为过户擅自将契税完税证备注“商品房”改为“二手房”。斯拉吉丁司马义、热孜亚吾甫尔与阮凤琴属恶意串通，并恶意逃避税款。造成蒋宏伟、孙红合法请求无法实现，损害蒋宏伟、孙红合法利益。斯拉吉丁司马义、热孜亚吾甫尔与阮凤琴签订房产转让合同无效。阮凤琴取得的光明路205号南光明珠大厦7栋1单元1701室应返还给蒋宏伟、孙红。遂判决：斯拉吉丁司马义、热孜亚吾甫尔与阮凤琴签订的房屋转让合同为无效合同。案件受理费70元，财产保全费5000元，合计5070元（原告已预交）均由斯拉吉丁司马义、热孜亚吾甫尔、阮凤琴负担。阮凤琴不服一审判决，向乌鲁木齐市中级人民法院提起上诉称，其以160万元的价格取得涉案房产所有权，并将该房产过至其名下，一审法院以税票为据，认定其与斯拉吉丁司马义夫妇恶意串通，并认定其与司拉吉丁司马义夫妇签订的房屋买卖合同无效无依据，请求依法改判或发回重审。斯拉吉丁司马义、热孜亚吾甫尔亦不服一审判决，向乌鲁木齐市中级人民法院提起上诉称，原判认定事实不清，其与蒋宏伟、孙红之间仅写了一张定金收条，不能等同于房屋买卖合同。蒋宏伟夫妇支付定金后未支付任何房款，未履行支付房款义务，其与阮凤琴之间并没有恶意串通。原判适用法律错误，其将房屋转让给阮凤琴的行为合法有效，应受法律保护。阮凤琴是善意的，并房产已过户，请求依法改判或发回重审。蒋宏伟、孙红答辩称，原判认定事实清楚，适用法律正确，程序合法，请求驳回上诉人的上诉，维持原判。乌鲁木齐市中级人民法院二审查明事实与一审法院查明事实一致。乌鲁木齐市中级人民法院二审认为，斯拉吉丁司马义于2010年5月10日向蒋宏伟出具的收条中明确约定将位于乌鲁木齐市天山区光明路205号南光明珠大厦7栋1单元1701号房屋以120万元的价格卖给蒋宏伟，并约定办理过户、付款方式、违约责任等内容。该约定系双方真实意思表示，双方应按照约定履行义务。后因上诉人斯拉吉丁司马义、热孜亚吾甫尔未协助办理房屋过户手续，蒋宏伟遂诉至法院请求判令斯拉吉丁司马义、热孜亚吾甫尔将涉案房屋过户。经两级法院审理，支持了蒋宏伟夫妻二人的诉讼请求。斯拉吉丁司马义、热孜亚吾甫尔在该案一审宣判后，二审审理期间与阮凤琴签订房屋转让协议，将涉案房屋转让给阮凤琴，双方签订房屋转让合同后，通过变更房屋属性、变更房屋出让人、隐瞒房屋转让价格、逃避契税等方式，将涉案房屋过户至阮凤琴名下。原审法院根据查明的案件事实认定斯拉吉丁司马义、热孜亚吾甫尔与阮凤琴意串通，造成蒋宏伟、孙红的合法请求无法实现，并认定斯拉吉丁司马义、热孜亚吾甫尔与阮凤琴签订的房屋转让合同无效有事实及法律依据。斯拉吉丁司马义、热孜亚吾甫尔及阮凤琴的上诉请求与理由均不能成立，不予支持。遂判决：驳回上诉，维持原判。二审案件受理费140元（斯拉吉丁司马义、热孜亚吾甫尔预交70元，阮凤琴预交70元），由斯拉吉丁司马义、热孜亚吾甫尔、阮凤琴各自负担。
再审申请人称/抗诉机关称
阮凤琴请再审称，（一）其系通过中介机构与斯拉吉丁司马义、热孜亚吾甫尔签订的房屋买卖合同，其对房屋涉诉情形毫不知情，且系按市场价格支付的房屋款项160万元，该房屋已过户至其名下，其亦装修入住，故其与斯拉吉丁司马义、热孜亚吾甫尔签订的房屋买卖合同因不存在恶意串通、损害国家、集体或第三人利益的情形，而属有效合同。（二）关于在地税局存档的《乌鲁木齐市商品房交易纳税申报表》、《预售合同签约证明和预告登记申请书》中出让方为新疆广厦房地产交易网络有限责任公司，以及契税发票与第四联与地税局留存的第五联中的备注不一致的问题阮凤琴并不知情，其系委托中介机构工作人员办理的缴纳契税及过户相关事宜，该工作人员可证实上述行为系为避税，上述避税行为对合同效力本身并无影响。（三）有新证据证实孙红与斯拉吉丁司马义申请的二手房网上签约已于2011年6月9日注销，阮凤琴在与斯拉吉丁司马义夫妇签订合同时该房屋属可交易的情形。请求撤销原判，依法驳回蒋宏伟、孙红的诉讼请求，蒋宏伟、孙红承担本案全部诉讼费。斯拉吉丁司马义、热孜亚吾甫尔申请再审称，其从未将本案所涉房屋涉诉的情况告知阮凤琴，其与阮凤琴不存在恶意串通。其对本案所涉房屋拥有所有权，有处分的权利，阮凤琴支付了合理对价，房屋亦已办理了过户登记，故双方之间的合同应为合法有效。请求撤销原判，确认其与阮凤琴之间签订的房屋转让合同有效。蒋宏伟、孙红答辩称，斯拉吉丁司马义夫妇与阮凤琴在诉讼期间签订并办理房屋转让，属于恶意串通。孙红与斯拉吉丁司马义办理的二手房网上签约虽于2011年6月9日注销，但地税局留存的《乌鲁木齐市商品房交易纳税申报表》及《预售合同签约证明和预告登记申请书》中均载明合同签订日期为2011年6月2日，证实阮凤琴与斯拉吉丁在该日期就已签订了房屋买卖合同，故阮凤琴在办理过户时因无法办理二手房转让手续，将出让方改为新疆广厦房地产交易网络有限责任公司，按一手房缴纳的契税，后将备注的一手房改为二手房，原判认定事实清楚，适用法律正确，请求维持原判。
本院查明
本院再审查明，（一）阮凤琴在二审庭审中提交了樊广新于2011年6月13日出具的承诺书，承诺代办房产过户的交税事宜，交税总额不得超过肆万陆仟元整。保证税票的真实性与合法性，保证土地证正确过户。还提交了樊广新于2011年6月14日出具的收条，载明收到阮凤琴缴来办税费用40000元。樊广新在本院再审庭审中出庭作证，认可上述承诺书及收条均系其本人出具。樊文新在本院再审庭审中作证称，其于2011年至2012年在新疆鼎讯房地产经纪咨询有限公司做业务员，是阮凤琴与斯拉吉丁司马义夫妇签订合同的经纪人，阮凤琴在买房前实地看过房，斯拉吉丁司马义夫妇在房屋中居住。阮凤琴与斯拉吉丁司马义夫妇签订合同后的第二天即6月14日其与阮凤琴去房产公司查过档，房屋现状是可以交易过户。签订房屋的契税系其委托公司门前的交税代办人员代办的，代办人只给了他税票，其他的情况他并不清楚，当时二手房交易很火，房产局一天只放200个号，阮凤琴家住昌吉，为尽快结佣，交了200块提前交税，这样就可以不用提前预约10天，当天就可以交税。樊广新在本院再审庭审中还提交了新疆鼎迅房地产经纪咨询有限公司于2014年9月4日出具的证明，证实樊广新于2011年3月1日至2012年3月1日曾在该公司任职。（二）阮凤琴在本院再审庭审中提交了其从乌鲁木齐市房屋产权交易管理中心调取的本案所涉房屋自2010年7月5日至2012年11月26日网上签约及注销情况，证实孙红与斯拉吉丁司马义申请的二手方网上签约已于2011年6月9日注销。（三）蒋宏伟、孙红一审期间向法院提交的《乌鲁木齐市商品房交易纳税表》及《预售合同签约证明和预告登记申请书》（编号1687218）载明缴税申请日期为2011年6月16日，出卖方为新疆广厦房地产交易网络有限责任公司，买受人为阮凤琴，合同签约日期为2011年6月2日。蒋宏伟、孙红一审期间向法院提交的契税完税证第四联备注部分加盖红色印章字样虽为“二手房”，与在地税局留存的第五联备注部分印章字样为“商品房”不一致，但无涂改痕迹。蒋宏伟、孙红在本院再审庭审中提交新疆广厦房地产交易网络有限责任公司于2014年6月20日出具的证明，证实本案所涉房屋非其公司开发建设，亦非其公司销售，编号为1687218的《预售合同签约证明和预告登记申请书》非其公司出具。（四）阮凤琴对涉案房屋进行装修并实际入住至今。本院再审查明的其他事实与原审查明事实一致。
本院认为
本院再审认为，本案系蒋宏伟、孙红以阮凤琴与斯拉吉丁司马义夫妇恶意串通，损害其二人利益为由，请求确认阮凤琴与斯拉吉丁司马义夫妇就本案所涉房屋签订的房屋买卖合同无效的案件，并非蒋宏伟、孙红与斯拉吉丁司马义夫妇因房屋买卖合同的履行产生纠纷引起的诉讼案件，故本案案由应为确认合同无效纠纷，原判将本案案由定为房屋买卖合同纠纷不当，本院予以纠正。蒋宏伟、孙红主张阮凤琴在其二人与斯拉吉丁司马义夫妇就本案所涉房屋另案诉讼期间签订房屋买卖合同，且阮凤琴对本案所涉房屋办理过户时将本属二手房买卖的房屋作为一手房缴纳契税的行为，证实阮凤琴对本案所涉案房屋涉诉，不能办理二手房过户手续的情形是明知的，故阮凤琴与斯拉吉丁司马义夫妇签订的房屋买卖合同的行为属于恶意串通。关于阮凤琴对本案所涉房屋涉诉的情形是否是明知的问题。阮凤琴在购买房屋后，办理缴纳契税时虽是按一手房买卖缴税，地税局留存的《乌鲁木齐市商品房交易纳税表》及《预售合同签约证明和预告登记申请书》中所登记的出卖方亦登记为新疆广厦房地产交易网络有限责任公司。但阮凤琴在原审及本院再审期间提交的证据及证人证言证实，本案所涉房屋缴税过户的手续为中介机构工作人员代办，目的是为了避税，中介机构工作人员对如何缴税的情况并不知情，阮凤琴亦不可能知情。蒋宏伟、孙红在一审中提交的阮凤琴用以过户的契税完税凭证（第四联）上备注部分虽为二手房，与在地税局留存的契税完税凭证（第五联）备注部分为商品房不一致，但该第四联亦为红色印章，并无涂改痕迹，不足以证实阮凤琴对该凭证进行过涂改。依据本院再审查明事实，孙红与斯拉吉丁司马义申请的二手房网上签约已于2011提6月9日注销，阮凤琴与斯拉吉丁司马义夫妇签订的房屋买卖合同最早的时间为2011年6月13日，新疆鼎迅房经纪咨询有限公司业务员樊广新委托的办税人员申请缴税时间为2011年6月16日。证实阮凤琴在与斯拉吉丁司马义、热孜亚吾甫尔签订合同及办理缴税过户手续时，该房屋属于可交易的情形。地税局留存的《乌鲁木齐市商品房交易纳税表》及《预售合同签约证明和预告登记申请书》（编号1687218）中虽载明合同签约日期为2011年6月2日，但上述表中载明的出卖方为新疆广厦房地产交易网络有限公司，阮凤琴提交的证人证言证实上述表格系税务代办人员填的，其之前并不知情，该表格中的合同签约日期系代办人员为避开十天的申请期，当天办税，自行填写的。而蒋宏伟、孙红在本院再审期间提交的新疆广厦房地产交易网络有限公司出具的证明亦证实上述《预售合同签约证明和预告登记申请书》非其公司出具，故上述纳税表及申请书亦不足以证实蒋宏伟、孙红主张的阮凤琴在2011年6月2日即就本案所涉房屋与斯拉吉丁司马义夫妇签订过合同，阮凤琴签订合同后因该房屋已被他人申请二手房网上签约无法办理过户而以变更房屋属性的情形办理的缴纳税费的事实。综上，阮凤琴购买房屋是为了自己居住，其对所购买房屋支付了合理的对价，办理了过户手续，其在购买后即对房屋进行装修并入住至今。被申请人蒋宏伟、孙红提交的证据仅能证实阮凤琴在本案所涉房屋买卖中存在规避税收征管的行为，尚不足以证实阮凤琴与斯拉吉丁司马义夫妇就本案所涉房屋2011年6月13日签订房屋买卖合同时，对该房屋涉诉是明知的，更不足以证实阮凤琴与斯拉吉丁司马义夫妇签订房屋买卖合同时存在故意侵害蒋宏伟夫妇利益的意思联络和共同的目的指向。阮凤琴在缴纳契税时规避税收征管的行为，是对税费征管行政管理关系中依法纳税义务的违反，并不必然影响其购买房屋行为在私法上的效力。原判仅因阮凤琴系在蒋宏伟、孙红与斯拉吉丁司马义、热孜亚吾甫尔就本案所涉房屋另案诉讼期间与斯拉吉丁司马义夫妇签订的房屋买卖协议，阮凤琴在签订房屋转让合同后，存在通过变更房屋属性、变更房屋出让人、隐瞒房屋转让价格、逃避契税等方式将房屋过户的情形，即认定阮凤琴与斯拉吉丁司马义夫妇恶意串通，事实及法律依据均不足。本院予以纠正。阮凤琴及斯拉吉丁司马义、热孜亚吾甫尔的申请再审理由成立，本院予以支持。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二百零七条第一款、第一百七十条第一款第二项的规定，判决如下：
再审裁判结果
一、撤销乌鲁木齐市中级人民法院（2013）乌中民一终字第714号民事判决及乌鲁木齐市天山区人民法院（2012）天民一初字第1002号民事判决；二、驳回蒋宏伟、孙红的诉讼请求。一审案件受理费70元，财产保全费5000元（蒋宏伟、孙红已预交）；二审案件受理费140元（斯拉吉丁司马义、热孜亚吾甫尔预交70元，阮凤琴预交70元），合计5210元，由斯拉吉丁司马义、热孜亚吾甫尔负担。本判决为终审判决。
审判人员
审判长关蓉代理审判员崔瑜代理审判员宋振芹
裁判日期
二〇一四年九月二十九日
书记员
书记员张晓彤
浙公网安备 33010502003067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