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

                                                  民事判决书 

                                                                        (2017)京02民终10846号 　　

上诉人（原审被告）：北京面盈客餐饮有限责任公司。 　　

法定代表人：文喜安，总经理。 　　

委托诉讼代理人：南波，北京市中洲律师事务所律师。 　　

被上诉人（原审原告）：毛国锋。 　　

委托诉讼代理人：俎珊珊，北京市东易律师事务所律师。 　　

原审第三人：北京面盈客餐饮有限责任公司西城分公司。 　　

法定代表人：文喜安，经理。 　　

委托诉讼代理人：南波，北京市中洲律师事务所律师。 　　

上诉人北京面盈客餐饮有限责任公司（以下简称面盈客公司）因与被上诉人毛国锋、原审第三人北京面盈客餐饮有限责任公司西城分公司（以下简称面盈客西城分公司）劳动争议一案，不服北京市西城区人民法院（2017）京0102民初8402号民事判决，向本院提起上诉。本院于2017年10月24日立案后，依法组成合议庭，因没有新的事实、证据，不开庭进行了审理。上诉人面盈客公司及原审第三人面盈客西城分公司之委托诉讼代理人南波，被上诉人毛国锋及其委托诉讼代理人俎珊珊到庭参加诉讼。本案现已审理终结。 　　

面盈客公司上诉请求：撤销一审判决,改判我公司与毛国锋于2013年7月至2016年5月期间不存在劳动关系；诉讼费由毛国锋承担。事实和理由：毛国锋提交的照片中并无施救人员及被救人员的面部特征，从着装上也看不出施救人员为西城区公安消防支队金融街中队。一审法院根据毛国锋提交的照片认定毛国锋与我公司、面盈客西城分公司存在劳动关系过于牵强。 　　

毛国锋辩称，同意原判，不同意对方上诉请求。 　　

面盈客西城分公司称，不同意原判，同意面盈客公司的上诉请求。 　　

毛国锋向一审法院起诉请求：请求确认我与面盈客公司、面盈客西城分公司自2013年7月至2017年2月期间存在持续的劳动关系。 　　

一审法院认定事实：因发生确认劳动关系争议，毛国锋对面盈客公司提出劳动仲裁申请，要求确认自2013年7月5日至2016年12月22日期间存在劳动关系。该案经审理，北京市西城区劳动人事争议仲裁委员会于2017年3月7日作出京西劳人仲字[2017]第630号裁决书，裁决：驳回毛国锋的仲裁请求。现毛国锋不服该裁决，向一审法院提起诉讼；面盈客公司持辩称理由予以抗辩。 　　

上述当事人没有争议的事实，法院予以确认。本案争议焦点为，毛国锋是否与面盈客公司存在劳动关系。 　

　针对上述争议焦点，毛国锋向法院提交：1、北京市西城区公安消防大队金融街中队出具的调派出动单，证明毛国锋在2016年9月15日工作期间发生工伤事故；2、诊断证明书及住院病案，证明因发生工伤事故毛国锋受伤的事实及伤情，同时说明与调派出动单中记载的出警时间一致，以及面盈客公司垫付医药费，联系人为门店负责人罗会伟，说明面盈客公司承认与毛国锋的劳动关系和工伤事故；3、工作服、健康证押金收据，证明毛国锋自2013年入职，劳动关系存续三年多，其中工作服押金收据上没有面盈客公司的盖章，但收款人一栏签字人为罗会伟；4、工服、工作及工伤事故照片，证明双方存在劳动关系，其中工服以照片形式在本案存档，工服照片中未显示有面盈客公司的信息；5、南贵子的证人证言，证明南贵子系毛国锋的徒弟，毛国锋与面盈客公司存在劳动关系，南贵子证言中称其于2015年6月入职面盈客公司，毛国锋早于其入职，并保证毛国锋干了三年以上；6、录音及文字稿，证明双方协商工伤赔偿问题，对话双方为毛国锋的母亲和门店负责人罗会伟；7、与其他同事的照片及工作场所照片，证明毛国锋工作场所以及工作期间与同事关系融洽。面盈客公司对调派出动单真实性无法核实；对诊断证明书和住院病案真实性认可，但不认可证明目的；对其余证据均表示不予认可。本案审理中，法院调查取证：法院前往北京市西城区公安消防大队金融街中队核实调派出动单，该中队反馈：此次出警属实，但电脑中仅保存了出警、警情处置及结案等信息。法院向该中队工作人员出示毛国锋提交的工伤事故照片，该中队工作人员表示确认，认可身着消防制服的是其中队人员。法院依毛国锋工作场所照片所示地址进行调查并拍照，显示店面门头装饰有“晋老门刀削面烧烤”的照片，在其中“老”字下方有“面盈客”的标识，在其中“面”字下方有“十二分店”的标识。法院对该店面的营业执照和食品经营许可证进行核实，显示经营者名称为：面盈客西城分公司。据此，法院认为面盈客西城分公司与本案有利害关系，故法院依法追加面盈客西城分公司为本案第三人。毛国锋认可法院调查，并将其诉讼请求由确认与面盈客公司自2013年7月至2017年2月存在劳动关系，变更为确认与面盈客公司、面盈客西城分公司在该期间内存在劳动关系；面盈客公司认为调派出动单只能证明消防队出警，但不能证明所救助人员就是毛国锋，以此认定劳动关系牵强。面盈客西城分公司认可面盈客公司对本案证据的全部质证意见。 　　

结合上述证据及双方陈述，法院认定如下：毛国锋主张劳动关系存在的事实，因此，毛国锋应对其主张负举证责任。劳动和社会保障部《关于确立劳动关系有关事项的通知》（劳社部发[2005]12号）第二条规定：用人单位未与劳动者签订劳动合同，认定双方存在劳动关系时可参照下列凭证：（一）工资支付凭证或记录（职工工资发放花名册）、缴纳各项社会保险费的记录；（二）用人单位向劳动者发放的“工作证”、“服务证”等能够证明身份的证件；（三）劳动者填写的用人单位招工招聘“登记表”、“报名表”等招用记录；（四）考勤记录；（五）其他劳动者的证言等。其中，（一）、（三）、（四）项的有关凭证由用人单位负举证责任。毛国锋在起诉的事实和理由中，将其劳动关系分为两个部分，即2013年7月入职面盈客公司，后于2016年6月调到面盈客公司十二分店。首先，法院对毛国锋2016年6月之后的劳动关系进行论述。经法院调查，毛国锋所述于2016年6月开始在面盈客公司第十二分店工作，在该地点注册的单位名称为面盈客西城分公司。毛国锋出示在该工作场所的照片、工作期间受伤的照片、诊断、病例及受伤时消防队出警的调派出动单，结合法院在面盈客西城分公司和消防队所作调查工作，可以确认毛国锋在面盈客西城分公司工作期间受伤及后续诊断的事实，亦可以进一步确认毛国锋与面盈客西城分公司存在劳动关系。鉴于面盈客西城分公司否认与毛国锋存在劳动关系，但并没有提交任何证据。故，法院采信毛国锋的主张，认定毛国锋自2016年6月至2017年2月期间与面盈客西城分公司存在劳动关系。同时，该时间段内，毛国锋与面盈客公司不应当存在劳动关系。其次，法院对毛国锋主张自2013年7月入职面盈客公司，至2016年5月期间的劳动关系情况进行论述。在对毛国锋与面盈客西城分公司于2016年6月至2017年2月存在劳动关系的认定中，其中毛国锋受伤后进行医治的诊断、病例证据中，显示联系人为罗会伟。罗会伟还出现在毛国锋提交的2013年工作服押金收据中收款人一栏，结合毛国锋母亲与罗会伟关于受伤赔偿问题的对话录音，可以断定罗会伟的身份为面盈客公司的工作人员。再通过对毛国锋提交的工作服及相关照片，南贵子的证人证言进行综合判断，可以认定在毛国锋于2016年6月到面盈客西城分公司工作之前，毛国锋应当与面盈客公司存在劳动关系。鉴于面盈客公司概括否认与毛国锋存在劳动关系的事实，且未就其主张提交任何证据，故法院采信毛国锋的起诉意见，应当确认自2013年7月至2016年5月期间，毛国锋与面盈客公司存在劳动关系。 　

　一审法院认为，通过上节认定，法院可以确认毛国锋于2013年7月至2016年5月期间存在劳动关系，故法院对毛国锋的部分诉讼请求予以支持。劳动争议发生后，当事人可以向本单位劳动争议调解委员会申请调解；调解不成，当事人一方要求仲裁的，可以向劳动争议仲裁委员会申请仲裁。当事人一方也可以直接向劳动争议仲裁委员会申请仲裁。对仲裁裁决不服的，可以向人民法院提起诉讼。法院虽然在上节中认定毛国锋自2016年6月至2017年2月与面盈客西城分公司存在劳动关系，但毛国锋在本案前置的劳动仲裁程序中，并未对面盈客西城分公司提出仲裁请求，因此，毛国锋在本案中变更诉求，要求确认与面盈客西城分公司存在劳动关系的诉讼请求，未经过劳动仲裁的前置程序，法院不宜直接进行判决，毛国锋应当另行申请劳动仲裁。据此，判决：一、确认毛国锋与北京面盈客餐饮有限责任公司于2013年7月至2016年5月期间存在劳动关系。二、驳回毛国锋的其他诉讼请求。 　　

本院二审期间，双方均未提交新证据，本院对一审认定的事实予以确认。 　

本院认为，当事人对自己提出的诉讼请求所依据的事实或反驳对方诉讼请求所依据的事实有责任提供证据加以证明。没有证据或者证据不足以证明当事人事实主张的，由负有举证责任的当事人承担不利后果。对负有举证证明责任的当事人提供的证据，人民法院经审查并结合相关事实，确信待证事实的存在具有高度可能性的，应当认定该事实存在。本案中，根据毛国锋出示的在面盈客西城分公司工作场所的照片、工作期间受伤的照片、诊断、病例及受伤时消防队出警的调派出动单，结合一审法院在面盈客西城分公司和消防队所作调查工作，可以确定毛国锋在面盈客西城分公司工作期间受伤及后续诊断的事实具有高度可能性，一审法院对此予以确认并根据庭审具体情况认定毛国锋与面盈客西城分公司2016年6月至2017年2月期间存在劳动关系，并无不当。关于2013年7月至2016年5月期间的劳动关系，结合上述分析以及毛国锋提交的2013年工作服押金收据中收款人为罗会伟，毛国锋受伤后进行医治的诊断、病例证据中显示的联系人亦为罗会伟，毛国锋母亲与罗会伟关于受伤赔偿问题的对话录音、毛国锋提交的工作服及相关照片、南贵子的证人证言等情况，一审法院认定罗会伟的身份为面盈客公司的工作人员，并确认毛国锋2013年7月至2016年5月期间与面盈客公司存在劳动关系，并无不当。面盈客公司上诉坚持主张双方2013年7月至2016年5月期间不存在劳动关系，事实依据不足，本院不予支持。 　　

综上所述，面盈客公司的上诉请求不能成立，应予驳回；一审判决认定事实清楚，适用法律正确，应予维持。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七十条第一款第（一）项规定，判决如下： 　　

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二审案件受理费10元，由北京面盈客餐饮有限责任公司负担（已交纳）。 　

本判决为终审判决。

                                                                              审 判 长　　王　磊 

                                                                              审 判 员　　王晓云 

                                                                              审 判 员　　刘　洁 

                                                                              二〇一七年十一月九日 

                                                                              法官助理　　蒋　媚 书 

                                                                              记 员　　陈　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