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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嫌弃的张译的前半生:努力的人,运气不会太差

发布日期:2019-10-25 点击量:849次 作者:宅少 来源:宅总有理(zmrben115)     “命运总是不如人愿。但往往是在无数的痛苦中,在重重的矛盾和艰辛中,才使人成熟起来。” ——作家•路遥 「逝于1992年11月17日」 出自小说:《平凡的世界》 
    热热闹闹的国庆档,让观众过了把电影瘾。由于演员阵容强大,我们甚至能在不同影片里看到同一个演员,比如吴京、欧豪,还有张译。
    从《我和我的祖国》中的科研工作者,到《攀登者》中的登山队成员,张译的演技引起了很多人注意。 张译被嫌弃的人生是从哪天开始的,具体日期难以考证。第一个嫌弃他的人,应该是他初恋女友的爸。高三那年,他和广播站的学妹恋爱。被家长抓住后,张译被迫写了封绝交信。信送到学妹家,被学妹她爸发现了。 
    听说当爹的要打死学妹,张译赶忙骑车去学妹家救人。不料学妹他爸身居高位,教训人是日常工作的一部分。 一通盘问下来,得知张译的人生理想是进央视当播音员,老人家满眼不屑地说:“就你这样的,还考播音员?” 那一刻,张译一定对那不屑的眼神充满了不屑。 
    就在前一年,他通过了广院播音系的专业考试。由于无法参加高考,不得不继续读高三。当时他还去另一所学校找了个叫薛佳凝的艺考生,问她:“为什么同样读高二,你却可以考文化课?”薛佳凝说:“因为我户口是上海的 这一年高考,张译胜券在握。学妹她爸说他考不上,他就当个笑话听。 保守估算一下,当时张译已为此奋斗了十年。 1978年,他出生在哈尔滨。父母都是老师,为了培养他成才,他爸又教他滑冰,又逼他弹琴。张译都不感兴趣,唯独对播音情有独钟。每天早上守在收音机前听广播,并将为全国同胞播新闻视为世上最神圣的职业。 凭借出色的天赋,他自学了一口深情播音腔。初二那年,一个代课老师听完他朗诵课文,告诉他应该考广院。那时他还叫张毅,从此对命运深信不疑,除了成为一名国家级播音员再找不到第二理想。 不光他深信不疑,同桌也说:“你一定能考上!你就是未来的罗京,不,罗毅! 多少年来,他走在学校里,师生们都说:“此人将来是要进央视的。” 万万没想到,在被所有人看好、专业和文化课都取得了不错成绩的情况下,张译落榜了。同年一位少数民族同学加分,把他给挤了下来。他爸急得千里迢迢去广院找老师,老师感叹了一下,写了封信鼓励张译来年再考。
    张译一开始装作没事,等父母出去散步,独自在家哭了五分钟。爸妈给他做思想工作,让他再试一次,张译摆摆手说: “不考了,考恶心了。” 不久,居委会大妈送来了一张“待业青年证”。揣着证书,张译倍感人生无常,整日无所事事。最终在父亲的劝说下,一百个不情愿地考入哈尔滨话剧团 在他看来,播音才是正道,表演简直无聊。
    直到看了话剧《一人头上一方天》和《地质师》,他才找到新理想。被两出话剧感动到流泪满面的他开始认真琢磨表演,没事儿就往剧院跑,趁人家不注意把老剧本偷回宿舍看,一天天如饥似渴地喂养自己。 
    一年下来,表演算是入了门。这时有人告诉他,你要真想学话剧,得去北京。 1997年春,张译瞒着单位偷跑到北京,住在哈尔滨空调机厂驻京办事处招待所里。他跑去考解放军艺术学院,体检时被判为营养不良。又跑去考中戏,将读完2000个剧本后提炼的心得大谈特谈。
     中戏老师很负责任地给他意见:“你为什么不去考戏文系和导演系?” 那时张译年轻气盛,觉得你瞧不上我,也没必要侮辱我。随后花钱买了辆二手自行车,特意骑车去广院溜了一圈。 
    那天风很大,把张译吹感冒了,却吹不走他留恋的心。从初春到盛夏,他遍访名胜古迹,兜里没钱了。幸好这时一个朋友说,你可以去考战友文工团。 
    考完试,张译窝在招待所等消息,三天就吃了一包方便面。饿到发懵时,招待所大妈煮了碗饺子,让他帮忙尝尝咸淡。 张译抱着饺子难过地想:北京这么大,就容不下一个我吗? 回到哈尔滨,剧团又要收学费。张译怕战友那边录取他,学费就白交了。当时家里欠了几万块,他只好天天躲着班长走。好几次张译被堵在路上,脸上实在无光。无奈之下,他给战友打电话,人家说:“还有两个自费名额,你愿意来就来吧。” 还补充了一句:“你主要是声音不错,其他都差点意思。” 就这么着,好不容易找到新理想的张译,在接连被军艺、中戏拒收后,自费进入战友文工团,成了一名文艺兵。一年4500的学费,没有津贴,各种生活置办也得自己掏钱。 刚进部队时,碰巧国庆阅兵,上头把新兵的事忘了。三个月的军训却训了四个多月。每次洗澡,老兵占满坑位,等新兵进去,满澡堂都是泥巴粉。刚要上肥皂洗,集合哨声响起,又得负重20公斤急行军。 
    这一切锻炼了张译的意志。与此同时,想当演员的他身上最大的劣势也在部队中显现出来。 一言以蔽之,就是三个字:长得丑。 
    当时班里选了三个最丑的男同学,张译名列其中。排在他前面、被公认为最丑的那个,就是后来《武林外传》里演燕小六的肖剑,被高度概括性地称为“对眼儿丑矮子”。 
    当时张译开玩笑说,肖剑你可以昂首挺胸地走到床底下去。 后来他才知道,自己还不如长得像肖剑那么丑。丑成那样,演个角色反而容易被人记住,但丑得像自己这样没什么特点,等于白丑了。
    由于长得丑,张译再一次被女友的家长给嫌弃了。当时部队不许恋爱,张译和女友地下行动被女友的母亲发现。母亲是一位戏曲演员,她倒是没有阻止女儿寻找幸福,只是得知张译理想是演戏后说:“这孩子不适合做演员。他的脸像被人一屁股坐过,只适合当大队会计。” 怎么就那么倒霉,第一个嫌弃他的老父亲说他考不上,还就真没考上。这位评价他颜值的老母亲,又预言了接下来坎坷的人生。 只是当时张译求知若渴,完全没意识到站上舞台后会遭遇怎样的厄运。 
    当初在哈尔滨,爱琢磨的张译经常在编排作品时加戏,受到表扬。到了文工团,小聪明不好使了。老师的评价是:基本功不扎实。 好在张译谦虚、勤奋,天天给自己补课。为了证明恶补成果,还绞尽脑汁写了本子,拉上肖剑表演时,特意给小品录了音效。 结果老师看完说: “音效很好,小品结构一般,两人表演很差。” 第一次登台,张译就遭到了现实的重击。1500人的场子里,他和搭档演双簧《说三国》。之前每次排练,在场者都笑得收不住。 结果正式登台,观众嗑瓜子的磕瓜子,聊闲篇儿的聊闲篇,把台上的人当空气。张译卖了老大力气,一个包袱都没响。肖剑幸灾乐祸地上去:“您这是胸麦忘开了吧?” 从女友的妈到表演老师再到战友们,都劝张译别死磕表演,实在喜欢话剧,就去写剧本吧。这话听起来,跟中戏的面试老师一个意思。
    上了几次台,张译才知道自己心魔有多重。 小时候,当音乐教师的父亲老逼着他上台给人表演,张译不喜欢,一上去就紧张,搞得心里产生阴影,吃饭睡觉都不踏实;到了文工团,时不时下部队演出,张译每次上台前就觉得胸口堵了一口气,喘半天喘不上来,没有几次是能把自己演开心、演兴奋的。 久而久之,团里给他安排的机会越来越少了。他写字快,团里干脆让他负责写公文报告。每次下部队演出,必须在15分钟内帮主持人写出宣传稿。由于表演效果不好,负责排节目的人,都希望张译能躲远一点,少帮倒忙。
    后来团里拍电视剧,战友们都是主要演员。唯独他一人,只捞到两三句台词。 领导们都摇头:“这班里16个人,就他一个不会演戏。” 张译不甘心啊,逮着机会就想给自己“平反”。1999年,团里排话剧《突围》,分配给他一个连台词都没有的小角色。排了几次,张译天天站木桩,点点头,叹叹气,等着光暗下台,毫无存在感。 为了让观众记住自己,再一次彩排,他拿纱布把胳膊吊起来。
     一演完,导演说:“你不要这样。” 第二天,纱布倒是没了。张译又拄着拐棍,一瘸一拐地上台,又被导演阻止。等到第三天,他挂了纱布,拄着拐棍,在一场按手印的戏里,冲一个质疑的村民狠踢一脚。看到这一幕,观众大笑。张译还很得意。结果一完场,导演冲上来就是一顿臭骂:“你知不知道你是拿瘸腿踢的人家!” 看张译这么想上台,表演课老师也不忍。2000年,全国曹禺杯小品比赛,老师特意写了个本子,为他安排了一个专属角色。结果小品得了编剧奖、导演奖和三个演员奖,只有一个演员没得奖,这个倒霉蛋就是张译。 当时各评委看完小品后的统一认识是:“这个演员的表演,太不讨喜。” 各方面的否定,慢慢消磨了张译的斗志。2001年前后,他害怕自己吃不上演戏这碗饭,真的转去写剧本。枪手、编剧都干过,也没干出个所以然来。最苦的时候,他每天只能吃6块钱的拌饭,分成两顿吃,深夜写剧写到泪流满面。辛辛苦苦写出18集,快收尾的时候,投资方撤了。
    4个月下来,张译一分钱都没有拿到。为了赚点生活费,就抽空外出“跑组”,四处去捞一些龙套角色。舒畅宾馆、运鸿宾馆、北影洗印厂招待所,都是他常去的地方。 
    几年下来,参演的剧目没有,跑组的经验倒是很厚。每次一看剧名,张译就能瞧出该戏能否顺利开机。为一个心仪的角色,他经常恳求对方留张照片,对方告诉他: “你长得这么没特点,我还是不留了。” 2003年,部队裁军,排完最后一场话剧即将离开的老导演喝高了说: “译啊!这拨孩子里我最爱你,你将来可怎么办啊!你演戏就是个死啊!” 没多久,领导让张译专职做文书。张译打电话给父亲诉苦。结果他收到了父亲寄来的两本书:《公文写作大全》和《公文写作技巧》。
    从话剧导演到剧团领导,从挑龙套的副导到投资方,每个人都对张译的演技感到不信任,没有人愿意给他哪怕一次机会。谁也不看好他,不相信这个丑得毫无特点的演员,能在任何一部剧里扮演一个重要角色。 就在快要绝望时,一个叫康洪雷的人出现了。 
    一次偶然的机会,张译跑组的照片落在康洪雷手上。康准备拍《民工》,就让张译来试角色。角色都试好了,团里忽然拍《红领章》,请来的导演之前见张译跑过龙套,强烈要求他做男三号。为了团里的工作,张译辞掉了《民工》,回去后很多战友都说:“这下你小子抄上了。” 万万没想到,开拍前,导演被开除了。 团里开大会,领导说:“我们看上的演员她不用,不会演戏的,她倒用了。真是王八瞅绿豆,对眼儿了。” 所有人都看向张译,看得他抬不起头来。 绝望之中,张译悄悄溜出宿舍,在一场暴雨里狂奔,一边奔跑一边自己和自己演戏。一会儿演公主,一会儿演自己。先演被公主抛弃的可怜相,又演公主回心转意渴求复合。而面对公主的可怜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带着这份心情,张译给康洪雷打电话,问还能不能演《民工》。康依然欢迎他。张译立马向团里请假,团长和政委都充满怀疑,生怕这是张译自己臆想出来的 从艺8年,张译终于遇到了一个不嫌弃自己的导演。 
    参演《民工》时,康洪雷告诉他,你好好干,肯定能出来。张译进入状态慢,康就特意备了超出正常演员3倍的磁带,给他时间慢慢演,并提醒全剧组的人配合。十几分钟的戏,张译一拍就是一下午。 每次拍完,康就会走上去抱抱他。 细小的温暖,让张译分外感动。离开剧组前,他抱着康洪雷哭了一鼻子。不是不舍,而是他知道,回剧团后,自己又得跑龙套。 可事实证明,给了机会,张译也能有突出表现。之后,他去《乔家大院》演小结巴。 男主陈建斌跑到导演胡玫那里打抱不平:“看过《民工》吗?你怎么让他演这种角色?” 胡玫感到抱歉。同时,也提醒了一下张译:“一个男演员,要是过了28岁还没出来,那就得洗洗睡了。你必须抓住机会。” 就为这句话,张译一定要演《士兵突击》 《士兵突击》改编自战友的话剧《爱尔纳•突击》。每次演话剧,张译身兼数职,又当群演,又做场记,还负责画外音。最有希望的角色,是扮演“袁朗B”。所谓B角,就是备胎。 话剧演了三年,张译只以群演身份演过一个警察,台词就一句“5498,时间到了”。为了能在台上多露一秒钟的脸,张译把它改成了两句:“5498,时间到了。时间到了,5498!” 得知康洪雷要把它拍成电视剧,张译郑重其事地写了封自荐信。康告诉他,史班长的角色,早就为他定下了。随后,张译给团里打电话。一心想留他写小品的政委说:“想拍戏可以,除非转业。” 张译心下已决,说:“行,那我就转业!” 春节时,他穿了身军装回家,告诉母亲:“这是您最后一次见我穿军装了。” 对一个没什么名气和代表作的小演员来说,这是非常冒险的选择。如果《士兵突击》没火,或者短短几年内无法演出什么令观众印象深的角色,那就真要像胡玫说的一样,回家洗洗睡了。好在这部戏,张译跟了好几年,故事早就融入到他的血液里了。
    一切细节,他都完成得十分出色。 之前所有的坚持、努力,受到的各种挫败,都促成了他在这部剧里的演技爆发。 就在拍摄史班长去天安门的镜头时,团里告诉他,转业批下来了。想着十年军旅生涯就此结束,张译躲在戏中,痛哭流涕。 万幸啊,一开始连各地方台都不想买的《士兵突击》,突然成了爆款,直接播到了央视。一部电视剧,一下子捧出一大票红人。张译演的“史班长”也被观众记住,总算没白冒险。但要说一夜之间改变了张译的演艺生涯,也谈不上。戏拍完后,张译抱着简历去北京人艺和国家话剧院找工作。 
    和之前的遭遇一样,人家还是看不上他。 最后,他只能服从分配,去了石景山区的一所学院。领导把他带到一间地下室,让他分拆学生档案,一个一个盖章,再放进去封好。看着堆积如山的档案袋,张译整个人都是木的。干了没多久,他就逃离了那所学校。 在北漂的日子里,张译的未来仍旧不容乐观。有个剧从筹备到定妆再到体验生活,他都参与了。几个月耗进去,后来却没了下文。 被人嫌弃的处境,直到《我的团长我的团》和《北京爱情故事》上演,才算发生转机。通常来说,一部戏一个主角也就七八百场,但由于《团长》从“孟烦了”的视角出发,1500场戏,张译演了1450场。 《爱情》是陈思成事业转向他去帮忙,剧本没看就接了,结果演了个为利益出卖爱情的凤凰男 由于不讨喜,还有观众跑到微博下面骂他,就跟当初拍完《士兵》后有观众在街上追着他合照一个效果。但爱也好、恨也罢,都证明人物塑造得足够丰满,有说服力。 往昔付出的一切,终于在这时候开花结果。 再也没有人说他“演戏就是个死”了。 不但没死,张译还成了“名导收割机”。 《亲爱的》开机发布会前,陈可辛让他去。张译纳闷儿,让我去站台吗?到了后台,黄渤、赵薇也问,你来干嘛?事后才知道,陈导要让他演一个丢了孩子的暴发户。张译对土豪有偏见,陈可辛告诉他:“我就是想找个不像大款的人来演大款的角色。” 电影上映后,他拿了金鸡最佳男配。
    不久后,贾樟柯约他聊《山河故人》,又是演一个没文化的煤老板,张译不是很乐意。结果贾樟柯请他喝酒,教他说山西话。张译学了几句,觉得有意思。趁着酒醉,贾樟柯拉他入坑:“说得有味道。这个角色要说彻底的山西话,你演得了吗?” 张译醉醺醺地说:“不就是山西话嘛,我可以练啊。” 为了塑造角色,张译还是爱琢磨,爱加戏。 当初他和廖凡聊天,问老廖:“你有没有一拍戏就像打了鸡血一样,浑身亢奋?我现在一看到镜头就想冲上去,不愿意收工。” 没想到老廖说:“过去有,现在没了。” 张译就发脾气:“你怎么可以这样!我们应该一生热爱它,我们应该永葆激情啊!” 廖凡听了,让他滚蛋。 
    黄渤分析说,长得丑的人,都这么演戏,长得好看的演员,天生有优势,拿脸就能把人物的好感度建立起来,像我俩这种,习惯了在人物身上投入更多力气。 被嫌弃了那么多年,力气早投入到了。 《我和我的祖国》与《攀登者》中,张译能在众多明星中获得关注,恰好证明了这份力气。